［日常］6-Suspect'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
1.为什么回来更新了说明我要被考研逼死了……
2.这一章揭开相良的过去。
3.其实我新开的文的开头都写好了……越临近考试越文思如泉涌……
正文
第六日出·午后
给自己下定义的话，相良可以清楚地说自己是一个别人不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。搭档、朋友、伙伴是难以肯定其存在的东西。
不良少年本身就是一群见风使舵没听说过仁义的傻X。无论是手下、对手……总是蠢得要命。稍微骗一下，他们就会相信。你的拳头稍微硬一点，他们又会屈服。他好像天生是个当不良的积年，在灰色地带游走地畅快无比。
当然，这是三桥和伊藤出现之前。
他们一个骨头硬得怎么打都打不折、打不怕——所有被开久教训过的人，看到他如看到黑面阎罗，恨不得砌进墙里让人扒不出来，但那个伊藤，无论怎么满脸是血，他都能再一次爬起来找你麻烦。另一个是三桥，少有的，和他一样的货色——他当初是这么想的，多么不足为惧，深谙明哲保身的精致利己主义者。
一路作为不良走来的他非常熟悉不择手段能赢别人就会怕你那一套，所有听你话的小弟也随时可能反噬，如果把信任给这些人，那他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傻X。
老天也许是想跟他开个玩笑，十七岁那年给他送来了这么一群傻X。听说明明两个人认识半年都不到，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对方。明明今井只是个外校的家伙，还和他们有矛盾，却莫名其妙要为他们出头，重伤也在所不惜。
大家都是烂橘子——凭什么他们两个像是偶像和楷模？
为了抗争为了挣脱，他做了许多事情，却发现自己越是破坏，他们反而更团结。
瘫在地上发誓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时。
他才突然明白。
有的人生来公平正义，就算当不良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的正义使者，就算有的人在不良阶层里卑微如尘埃，可能不过是个随波逐流不动脑子的单细胞蠢货。就算有人身在极恶之地，心里还是会开纯善之花。
只有他——只有他——失去朋友也并不在乎，利用伙伴也没愧意，背叛或者嘲笑同伴反而让他得益于自己的机智。并没有想过要依靠谁，不知道什么叫人类彼此支撑才能活下去，就算是被打到半死，也并没有哀嚎想哭。
只是平静地肯定了一个结果：原来三桥和伊藤，真的是了不起的家伙。
而他，不只是烂橘子，大概都发霉了。
当小混混维生的他，无论是收保护费还是恐吓都做的得心应手，却突然在想起那群笨蛋的人生时，突然厌倦。
他在组里本色不改，结仇无数，一朝说要退社，一群逐肉的苍蝇嗡嗡飞来。
然而他也早已想好退路，设计让那些人全部踩进了未干的水泥里，揍人揍了个爽——听说其中一个瘫痪了。随后开始被警察和组织一起追，重返千叶那天，是被打得倒地不起的一天。浑身是血瘫在垃圾堆。
后来又渐渐下起雨了。
扭曲、肮脏、卑微的一生，看来要结束在这片泥泞中了。
“伊藤ちゃん，那里有人吧？”
“我过去看看，理子你先站在这儿。”
隔了几十年再见到的人，生疏地认不出了，但是那蠢到爆炸的表情和性格一点也没有改变。
“理子，你过来看，这好像是……”
“相良。”
什么轻柔地东西在他脸上擦拭。
“虽然有眉毛了，但看样子似乎是他没错。他这样下去会死的吧？我们送他去医院……”
“别管我。”
“真是强硬的态度啊，啊，京子，三桥。”
“你们在这儿干嘛，我们出来没有找到人。”
“其实我们发现了一个人……”
三桥看了一眼，飞快得出答案，“看这打扮还有样子，多半是被追杀的混混，谁惹上谁惹麻烦，走吧走吧。”
“可是，他是相良。”
四个人有些默然。此人所作所为他们记忆犹新。
理子最先蹲下来，“但他之后也付了医药费确实没出现过对不对？”
“三桥，虽然他确实是个混蛋，但是让他送命也有些残忍吧。”
京子挣扎了下，也上去帮忙，“先把他送到赤坂流去。”
三桥把手背在身后，“那你们加油！”
原来——他一直把自己和他们比较，不过是因为偶尔想做这样的人，却发现自己做不了。
被搬到赤坂流武术培训机构照顾的他，嘈杂声中久违地照了镜子，脸上是难以形容的复杂的丑表情。好像有哭、笑、后悔、恐惧……
养好伤，他在理子的引渡下投案自首，服三年有期徒刑。
出狱后在一家愿意要他的店当了学徒，老夫妻相继去世后，他就买下自己经营了起来。
又是许多年过去，普通的凌晨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后，进来一个有着似曾相识的表情的人。
她大口吃饭，却没有幸福感，咀嚼着食物眼泪就流到腮边。
他说出了拒绝再做菜的话，她还没来得及回答，眼泪又流了出来。像是从苦海里捞出的饱满海绵，在空气里发出不幸的气息。
“我当时就在想，这个年纪，这个穿着的人会犯什么罪。”
我吸溜着鼻涕，很没有面子地拽纸擦掉。
“反正我除了书念得好，什么都比较奇怪，老师说我这种有奇怪的想法的人，长大了也不过是个高智商反社会分子。到了这一步，我也回不去了……签证到期之前，我要赶紧自我了结。”
“你啊，是没摔过的孩子。”相良点了一根烟。“对于有远大志向的人，不断攀登大概会到了不起的地方去，但是走过弯路的人，胸无大志的人，在这样的社会也有自己的活法。你当时只是把那个人绑起来了对吧，成年男性哪是你的力量可以轻易打昏的，他肯定没一会儿就醒了，拼命自救。或许他没有死。”
那个人死，我会高兴但也意味着我人生的完蛋。那个人没死，我却又会觉得遗憾。
“回去自首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对于普通人来说，监狱里的人十恶不赦，恨不得犯人通通消失，但是自己犯了罪，又会希望从轻处罚，社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。你要去想，这是一次机会。”
“可是我没觉得自己有错，就算把我抓起来判死刑……重来一次我也要……”
“可是你想自杀。你知道惩罚行为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我哑口无言。沉默半晌。
下午的时间相良一向在打盹，智司路过，看到他竟然一反常态开着店，没有在睡觉，于是进店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。
相良拿着手机不知在捣鼓什么，面前散乱地写着一些纯汉字“中国”“大学校”“凶杀案”“谋杀案”。
“你在干嘛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听说你店里新来了一个小姑娘帮你？到这把年纪，动心了？”
相良撇了撇嘴。
送走唠唠叨叨的智司，他看了看手机里那姑娘留下的姓名邮箱和社交账号。
送她到机场的时候，她哭得生离死别一般——如果谋杀是既成事实，因为她的出国行为，想也知道可能真是生离死别了。
泪眼朦胧地的小年轻手速飞快地给他备忘录里打下了这些东西，麻烦得他一把年纪赶潮流注册了一个推特。
“如果，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，我就再联系您吧……”
